译文:
庆历三年,我刚到总角之年,进入乡里的学校。有一位从京师来的读书人,拿鲁地人石守道写的《庆历圣德诗》给乡校的老师看。我在旁边偷偷观看,就能够诵读通晓文中的语句,我拿文中称颂的十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,先生说:“小孩子知道这些有什么用?”
我说:“他们是天子吗?那我就不敢知道。如果他们也是普通的人,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知道他们!”先生认为我说的话奇特,把这十一个人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我们,并且说:“韩琦、范仲淹、富弼、欧阳修,这四个人,是人中豪杰。”当时虽然没有完全明白(这句话),却已经私下记住他们了。
嘉祐二年,我才来参加进士考试到京师,范公却(已经)去世了。安葬之后,墓碑立好,我读碑文以至于流泪,说:“我知道了他的为人。十五年没有见到范公一面,难道不是命运(的安排)吗!?”
原文
庆历三年,轼始总角入乡校,士有自京师来者,以鲁人石守道所作《庆历圣德诗》示乡先生。轼从旁窥观,则能诵习其词,问先生以所颂十一人者何人也?先生曰:“童子何用知之?”轼曰:“此天人也耶?则不敢知;若亦人耳,何为其不可?”先生奇轼言,尽以告之。且曰:“韩、范、富、欧阳,此四人者,人杰也。”时虽未尽了,则已私识之矣。
嘉祐二年,始举进士至京师,则范公殁。既葬而墓碑出,读之至流涕,曰:“吾得其为人。”盖十有五年而不一见其面,岂非命也欤?